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

[RF]Magic(警探Reese/魔法师Finch,甜饼一发完)

哈肉是个开甜品店的巫师,老李是人类警探。部分法师设定来自《Doctor Strange》。【没有想象力的我Orz】

感觉这篇像是《Let’s Kiss》的姊妹篇。几乎是从一个模版里写出来的,结构雷同请见谅Orz

以及同样是Harold暗恋梗,感觉他又被我写少女了,作孽啊Orz

正文没有肉,但是圣诞节(也许)会有PWP番外放出。

献给 @hallu ,很抱歉这篇文拖了这么久,而且……Orz不得不又一次说我感觉写得很糟,希望可以勉强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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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来自Harold Finch的日记:

201X年1月2日

在甜品店开始营业——也同样是新年——的第一周,我认识了John。Well,实际上,他的全名是John Reese,为了不显得我唐突无礼,我只称呼他为Mr.Reese。然而——现在是在日记里。“John”比“Mr.Reese”写起来少几个字母,不是吗?

好吧,实际上是因为……“John”真的很好听。

John是一位警探,并且也的确有着符合这个职业的好心肠——他在我们偶遇时帮助了我。事实上,那几个想要打劫的人对我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麻烦,那条偏僻的街道上连摄像头都没有,我完全可以先让他们昏迷,再加上一点失忆魔法,这样第二天他们谁也不会记得前一晚发生过什么。

但是John的出现则让事情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他以一对四,应付起来却毫不费劲。最后,三个混混抛弃他们的老大落荒而逃,而那个为首的可怜人则被这位尽职的警探揪到了两条街外的警局去。那可是纽约一月的夜晚,John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他对待那个可怜的混混的时候——老实说,态度实在是有些粗暴。但是他转而问我“你还好吧?”——嗓音简直像热巧克力一样温暖又柔和。

为了报答他,我跟他一起去了警局,他花了五分钟把这件事留给他加班的搭档,然后应我的邀请,在晚上九点到我的店里去坐坐。我这才了解他心情糟糕的原因——他因为图效率而在大街上打穿了试图逃跑的嫌犯的膝盖——天呐,那大概有够疼的——而被警长勒令写一份检讨,同时还要加班看完厚厚的一沓案宗。他半个小时前才得以下班,却因为这件事不得不再折回警局一趟。

“但我想……你大可以不必管我,装作路过就好了。”我这样说——噢,现在想来真是句蠢话。

果然,他看上去并不赞同我的这句话,“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是得有人收拾才行啊,你说呢?”

我微笑了一下。

John原本点了一杯黑咖啡,不过鉴于我极力劝他不要在夜里喝咖啡因浓度高的饮品,他改口要了热巧克力,我又觉得这样高热量的东西同样不适合在晚上饮用,再次劝他改选——这下他扁了扁嘴,神情在灯光下看起来无奈又委屈——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我都必须赞叹一句,他的脸真是英俊极了——“你这样开店真的能卖出什么东西吗,Finch?”他问。

我有点脸红,事实上,我只是忍不住关心他的健康罢了。

最后我给他做了一份简单的巧克力牛奶,配上小份的芝士蛋糕。除此之外,我在他的饮料里加了些使人愉悦的白魔法,又把安神草磨成的粉末撒了进去。魔法起效很快,他赞美了我的饮料和蛋糕,在暖橙色的灯光下对我露出微笑。

我想我喜欢他的笑容。

 

201X年1月14日

看来John成了我的常客,这真是太好了。

这是我第一个和他人有密切来往的职业,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只是在不为普通人所知的地方默默研习魔法罢了。非常幸运,我遇到的顾客们全都热情而友好,他们无一例外地喜爱我做的甜品,不少人都成了我的常客。

今天我帮Leila做了一次纸牌占卜,这门从吉普赛人的羊皮卷里流传下来的占卜技艺并不如外人所道的那样虚假,事实上,倘若那些所谓的“占卜师”学到的是真正的占卜,他们在世人眼中也不会那样声名狼藉了。

当然了,Leila作为一个女大学生,愿意坐在沙发上接受一次占卜大概也只是出于一种无所谓结果的好奇心,而我也并不打算就此为我的占卜解释些什么。

她要算的是爱情——她没说,但我知道——而纸牌道出的结果是“留心手帕”。她大惑不解地问我这代表什么意思,而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手帕只是一个象征,一种暗示,而占卜师作为外人显然是无法为她解读的。

*

早晨八点五十分,John Reese警探终于迈着他的大长腿跨进了警局的大门,一分钟后,他在Lionel Fusco——也就是他的搭档——的视野里出现,左手咖啡右手纸袋,悠哉游哉,气定神闲。

然后他用脚把办公椅往外一扯,猫似的把自己整个儿丢进了勉强还算得上柔软的椅子里,背斜斜地靠在椅背和扶手之间。

“早啊,Lionel。”他懒懒地说,嘴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调侃般的弧度。

“早你个头。”他的搭档这样回答他,头也没抬。

Reese为这暴脾气的回答而歪了歪脑袋,“看样子你不太顺利啊,Lionel。”

“害我加班到半夜的人别跟我说话。”

“用这种态度开启新的一天可不好。”

“哥爱咋咋地。”

意识到对方的确正在气头上,并且——无论如何也是自己丢给他的锅——好心情的Reese警探难得地决定关怀一下自己忠诚又好欺负的工作伙伴。他微微直起了身体,“你想尝点儿甜甜圈吗?”

“谢了,我已经气饱了。”

Reese用两根手指抵着桌上的盒子慢悠悠地旋转,“即使是巧克力味儿的?非油炸的?”

胖墩墩的警探终于抬起了头,一脸怀疑,“非油炸那还叫什么鬼的甜甜圈?”

“信不信由你。”

“你信了?”

“我信了。”想到店主神情认真地对自己保证的样子,高大的警探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那神色简直令他离婚多年的中年好搭档难以正视,他摆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哦,我懂了,又是那家‘Magic’。”

“真的不尝尝吗,Lionel?”这就算是默认了。他懂的。

Magic,Magic。Fusco在咀嚼那所谓的“非油炸甜甜圈”的同时在心里咀嚼这家咖啡厅的店名——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当圆形巧克力色的小可爱被整个吞进肚子,五分钟前还暴躁无比的警探丝毫不顾形象地吮了吮两只手指,当他重新低下头开始审视那见鬼的案宗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自己所有的暴躁都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他诧异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望向窗边,早晨九点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百叶窗,把窗边尚且蒙着灰尘的一切勾勒出毛茸茸的金边。

他微微转动脖颈,又再度打量起他明明一个月前还要一个星期写三份检讨的“黑酷帅”搭档来,那张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正对冬日的旭阳照射进来的方向,唇边翘起和睫毛相同的动人弧度,修长的十指在胸前合拢,咖啡在他手心里雾气蒸腾。

[02]

周六,午后三点二十分,铜制风铃随着微风尽职尽责地碰撞出一阵无规律的脆响。

Lionel Fusco警探踩上花纹别致的迎宾地毯,试图在打量周遭的一切时忽略掉自己小小的紧张——嘿,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是他的搭档推荐的咖啡店,而他只是心血来潮地想为自己和儿子买一份下午茶甜点罢了。

但是——谁知道呢?或许这里藏着个可人儿的甜心宝贝儿也说不准啊。作为一条老光棍,作为同样是一个老光棍的好拍档——好吧,区别在于他是被动的而别人是主动的——他解读John Reese突然间阳光灿烂的心情和甜腻到令人发指的笑容的精准程度大概可以堪比女人嗅闻八卦。

他走到柜台前,正对面站着一位有着栗色卷发的姑娘,个子几乎跟他差不多高,琥珀色的眼睛笑吟吟地望着他,看上去要多甜美有多甜美。

天啦,John Reese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

“呃,我——”Fusco开口了,他悲剧地再次发现自己的光棍病犯了——一见美女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要点些什么吗?”这高挑的店主美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就像法国甜点师熬出来的金色糖浆,一丝丝的,盘绕在人的心上就会凝固。

John Reese着了她的迷?换在别人身上——比如Fusco自己——也许说得通。但是就这位哥们儿而言……他可真不敢相信。

“还是说——你是来找人的?”她又问,同时妩媚又俏皮地歪了歪头。Fusco还没那份自信会认为她是故意作出这番姿态来引诱自己的,但是那种迷人的劲儿真让他有点难以消受。

“呃,我……”他又说了一模一样的两个词,并且再度卡在了原处。他是来找人的?才不呢,他是来买食物的。但他仿佛确实觉得自己是来找人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没看到那个“正确的人”。

“你是来找人的。”女人说,这次她换用了肯定句,语气却还是调侃般的。

“也——不算是,”Fusco咬着牙犹豫了几秒,“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这家店的店主吗?”

女人因为猜到了他的心思而有些得意地微笑了一下,“不,我可不是。”她说,“店主有事外出了,我只不过——啊,多巧,他回来了。”

Fusco有些困惑地随着风铃响起的声音转身向后看,一个穿着正经的三件套的矮个子男人脚步轻快地朝这边走来,柜台里的人看见他,仍旧娇俏地歪着头,声音甜腻地朝他打招呼。

“回来得正是时候,Harry,这儿有人找你。”

“找我?”那位矮个子的先生看起来有些困惑,但当他把视线转向柜台前唯一站着的顾客并打量了他两秒钟之后,他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你好,De——先生,”他说,并朝他伸出手来,声音就像春天的溪流那样纯洁清澈,“我能帮助你些什么吗?”

“Lionel Fusco,”Fusco也同样伸出手去,礼节性地握了握那只未免太过白净的男人的手。他有些不明就里,自己怎么就变成是来找他的了呢?而且他们从未谋面,第一句话难道不该是询问他的身份吗?所以他难免感到了一丝尴尬,“事实上,我没有专门来找你,我只是——”

“Mr.Reese推荐你来的?”他微笑着,轻轻松松地截断他有些尴尬的解释,“Lionel Fusco警探,对吗?我在Mr.Reese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你的推理能力真强。”在事实面前发了一会儿愣之后,他只好如此回答道。饶是如此,他仍旧因此感到轻松多了,至少现在不用他自己费心解释一些奇怪的理由了。

“很高兴能为你服务,警探。”小个子的店主仍旧温和有礼,然后把他们带上正题,“你想要点些什么?”

Fusco要了两份咖啡和一盒巧克力甜甜圈——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他吃过的最奇妙(magic)的甜甜圈,那种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忘记——加起来的价钱算不得贵,但店主竟然说要给他免单,这把他吓了一跳。

“你们在搞优惠活动?”

“Well,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优惠活动,我想。”

“可是没有任何牌子告诉我这一点?”
不知怎么的,在这句话说完后,他看到小个子店主的头稍稍低了下去,耳朵也似乎有些发红,不过这些都是两秒钟之内的事,因为对方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就当是我感谢Mr.Reese为我带来了一位新客人吧。”

“那你难道不是该直接去感谢他吗?”Fusco不懂他的逻辑。

可是好脾气的店主没有回答他这句话。他单是温和地抿嘴笑了一下,把他的甜点放在袋子里装好递给他,“欢迎下次光临,Fusco警探。”

[03]

来自Harold Finch的日记:

201X年1月29日

太糟糕了,我今天犯了一个错误。

不——应该说,这个错误早在三天前就犯下了。我怎么可以那么草率地阅读Fusco警探的记忆而忽略了那些重要的细节呢?

要是我之前就了解到他已经尝过我给John准备的甜甜圈——

哦,真见鬼!

现在我所希望的全部就是我在回答他的质问的时候没有脸红,也没有结巴。

但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我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根本就不敢看他……天晓得,他站得太近了!难道他审问犯人的时候也会这样贴近那些嫌疑人吗?我为那群可怜人的心脏默哀。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的话。当我看到那双绿眼睛里那种戏谑的笑意,我就觉得他没有相信。

但话说回来,我也不能算是完全骗了他。那的的确确只不过是一点“特殊的配方”罢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可以露出更多的笑容。

*

“……向前看(Look forward)?”Reese说,坐在二月的暖阳下,双人卡座里酒红色的布艺沙发上,大惑不解地皱着他好看的眉毛,手里还捏着一张暗蓝底纹的纸牌。它的正面则是莫名其妙的拉丁文和看上去十分精致却丝毫无法让人理解的几何图案。他徒劳地盯着它看,正正反反,不明白几张令人费解的朴素纸牌为什么会在一个咖啡店主的口中被解读出“向前看”这样精简又高深的两个词。

“那是什么意思?”他抬头去看向对面的“占卜师”——想起这个他就觉得好玩,一个咖啡店主竟然自称对占卜“略知一二”,然后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我不知道。”

“你解读的牌,却告诉我你不知道它的含义?”Reese好笑地挑了挑眉,他对面的男人也正用自己的眼睛紧盯着他手上的牌,看上去比他自己还要困惑和纠结。

但是咖啡店长还是好脾气地再度为他解释了,“我告诉过你了,Mr.Reese,‘解读’之所以是占卜师的工作,那是因为普通人无法理解牌的语言,但是这语言里所蕴含的讯息,只能靠当事人自己领会,任何人都无法参透。”

而Reese面对原模原样的一段解说也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占卜师’,”他用他低沉的嗓音别有深意地咀嚼着这个词,“仿佛真的有这回事似的。”然后他重又笑笑地望向Finch,“你是在说你的副业是个占卜师吗,Harold?”

“别不把这个当回事儿,Mr.Reese,这是一种侮辱。”而Finch居然真的接了招,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我没说自己是个占卜师,我只是说——我学过占卜,并且——”

“——略知一二。”Reese笑吟吟地。

“正是如此,Mr.Reese。”Finch顿了几秒,“你不相信吗?但你已经亲耳了解到Leila的亲身经历,不是吗?”

“那个掉了块方格手帕的年轻人。”Reese点了点头,看上去若有所思,“但或许只是巧合呢?”

“占卜是预言的一种形式,而预言是没有巧合的,Mr.Reese。”“占卜师”看上去对他持续的怀疑有些生气,“既然你不相信,又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

“我相信的是你,又不是牌。”警探像是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这句可能会让对方心跳一停的话,同时满不在乎地在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那张纸牌,“你不觉得你太神奇(magic)了点吗,Harold?”

他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咖啡店长的回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得了吧,Harold,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就是个魔法师(magician)我也不会怀疑什么的,”Reese把二郎腿一架,审问犯人似的,紧盯着在他对面坐得笔直的小个子男人,只不过眼里多了些戏谑,“关于咖啡和甜甜圈的区别对待,你到现在还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呢。”

他说完这句话,好笑地看着红色自那可爱的耳尖刷过脸颊,在那白净的脸颊上留下漂亮的淡红色。

“你的猜测毫无根据,Mr.Reese,”Finch说,脸颊是红的,十根手指老老实实地摆在桌子边缘,湛蓝的大眼睛死盯着桌面不肯看他一眼,“我当然不是什么魔术师(magician)。”

“因为世上没那玩意儿?”Reese好笑地欣赏他仓鼠般的畏缩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他又等了好一会儿。

“……或许。”他听到对方这样说,很不甘心似的。

“或许?”

“或许。”被逼入绝境的咖啡店长不肯再说些别的什么了。

“Well——好吧,”再度欣赏了几十秒对方那副羞涩的模样之后,Reese警探终于大发慈悲了,他把腿放下来,一口饮尽桌上尚且温热的咖啡,感到心情更加愉悦了些,“或许有,或许没有。”他说,意味深长地。

“我会好好记着这两个词的,”他继续说,站起来,最后一次玩味地翻看了一次那张他无法解读的纸牌,“‘向前看’。”

*

来自Harold Finch的日记:

201X年2月17日

John要算的竟然是爱情,他干嘛要骗我说是事业?

向前看……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不,不可能,得了吧。

[04]

什么样的事能彻彻底底的打破一个普通人的世界观?上帝显灵吗?还是亲眼见鬼?

要不是之前因为自己的猜想而作出的心理建设,看到从天而降的法师先生,John·普通人·Reese还以为这是自己吃了枪子儿之后在漆黑又寒冷的夜里出现的幻觉呢。

没有什么奇怪的服饰,或者是手杖什么的,法师先生甚至还穿着他一丝不苟的三件套,就这么神兵天降般地出现在了Reese——以及墨西哥毒0帮的一群打手——的面前。而在他身后,在深蓝色的夜空下焰火般灿烂的环形尚未消逝,金灿灿地旋转着,为他们连通另一个空间。

法师看向Reese腹部的那团血色的神情堪称惊慌失措,但好笑的是Reese却因此不必在一时半会儿连个掩体都找不到的情况下继续射击了——他对面的五个人都因为这神迹而活见鬼般地看向他们敌手的从天而降的救星——在他们看来这家伙要么是下凡天使要么是契约魔鬼。

长的倒是挺天使的。其中一个人还来得及在心里这么想。再接着——

伴随着在法师的双手间显现的金色图腾,Reese眼见着那些恶棍一个个跟吃了迷药似的倒下去,吃惊得几乎忘掉自己的伤口仍旧火烧般疼痛。

“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自己不是什么魔法师(magician)啊。”Reese在对方慌慌张张地搀住自己的时候仍不忘记调侃,他看着对方焦急的神色直想笑,可惜在直起腰的努力中还是不免发出一声疼痛的抽气。

“别说话,Mr.Reese。”刚才一挥手就轻轻松松应付了五个彪形大汉的法师先生却担忧得跟什么似的,但Reese打定主意要让他多急一会儿,一点也没有出言安慰。在跨越那个金色圆环的时候,他心里不免有些犹豫,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暗暗观察了一下低着头向前迈步的矮个子法师,又忍不住回忆起使他们相识的那个夜晚——如此说来,自己的出手相助还真是多管了一件闲事。

他们迈入的房屋温暖又明亮,等到Reese想起来回头看的时候,那个象征他所不了解的世界的金色奇迹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地,他看到了满墙壁稀奇古怪的物件,而与正常人家的墙上挂饰不同的是,它们全都漂浮着,整整齐齐地排列好,微幅度地上下摆动着。

“这是什么,新世界的大门?”Reese在被扶到沙发上坐下来的同时调侃道,又在下意识地抬头的一瞬间惊呆了——他看到了一片星空。

而在人类世界里创造奇迹的法师看上去压根没有闲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蹲下来,用一只手拨开Reese的大衣衣襟,再用一只手解开警探系上的唯一一颗西装纽扣,最后轻轻挥了挥两根手指,白衬衫上的木质纽扣就跟得到了命令似的,欢快地解除了对主人的禁锢。

“Wowwowwow,别这么急,Harold。”转瞬之间就被别人拔了衣服的警探惊得几乎跳起来,但最终当然还是遏制住了这种冲动,他低头看向神色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伤口的Finch,语气里不免带了些戏谑。

这句双关的话语成功地为他挣来了薄脸皮的法师的一个毫无威慑力的瞪视,他不要脸地回他一个微笑——在衣襟大敞的情况下,接着得意地看着对方的脸颊在竭力想要装作不在意的努力中一点点变成熟透的番茄色。

“只是擦伤。”他忍不住还是这样说了,“没什么大问题,消过毒就好了。”

“我可不这样认为,”蹲在他腿边的法师先生却给了他一个不甚赞同的眼神,湛蓝的大眼睛里满是不满。接着他神情专注地盯了那个还在流血的伤口几秒,手心里渐渐凝聚出一团白光。

柔和的、温暖的白光。Reese给它加了两个定语,在那团光接触到自己的皮肤之后。

他不可思议地——说真的,这个晚上他已经见识过多少不可思议了?——看着自己的伤口在那团光的作用下快速修复,先是停止流血,然后长出粉色的新肉,然后结痂,在完全愈合之前,Reese甚至还能感受到那种象征着新生的痒意。

然后他打了个呵欠,难以抵抗地开始感受到困倦了。

“难以置信啊,Finch。”五分钟以内,那个算不得严重可也不能轻描淡写的擦伤就这么痊愈了,Reese还以为耗神为他治疗的法师怎么样也得表现出一些损耗,但是他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难以置信的事还多着呢,Mr.Reese。”他这才算是真的敢放松下来了。Reese看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脸上还多了些骄傲的意味。

“你修复了它?”

“不,是你自己修复了它,我只是告诉你的细胞它需要修复。”

“掌控物质的魔法师(magician)?”现在Reese要开始旧事重提了,“之前是谁告诉我他不是什么魔法师的?”

“停下使用这个词吧,Mr.Reese,我否定你也不是全无道理的,”法师先生骄傲地回答道,“我是一个法师(wizard),Mr.Reese,而不只是单纯地卖弄技巧。”然后他补充道,“但‘掌控物质’这个说法有待纠正,Mr.Reese,我们不掌控物质,我们只是比常人更熟悉它们,更……了解它们,也知道怎样和它们沟通。”

“有点玄,”Reese歪了歪头,“那你刚才是跟我的细胞念了咒语还是怎样?”

“恕我直言,但你的想象大概出了偏差,法术不是那样运作的。”法师一本正经地说。

“解释解释,那它是怎样运作的?”然后他又打了一个呵欠,看到才放松下来的对方又一次挺直了脊椎。

“那个可以等之后再说,我得先给你去做点东西。”他站起来就要走,被Reese一把拉住了手腕。

“什么东西?”

“帮助你恢复精力的东西,这种快速修复可不是无偿的——我想你已经开始感到困倦了,不是吗?”

[05]

Reese得到了一杯热牛奶,他把温暖的玻璃杯握在手里,像审视作案工具一样把它举起来前前后后地观察,但是无论怎么看,它的外表就是一杯再平常不过的牛奶罢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小技俩?”Reese问,“在饮料里加些……呃,魔法(magic)?”

“这可不是什么伎俩,Mr.Reese,”被戳破了事迹的法师又开始脸红了,“它们都是很珍贵的药材,以及白魔法——也就是对人类有益的魔法,这可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我——”

“但是你把它们加在了我的饮料里?”Reese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有我的蛋糕,我的甜甜圈?”

“Well……是的,我……”但是他说不下去了,又一次红着脸把目光锁定在自己的鞋尖上。

“这么说,你着实很喜欢我啊,Harold。”他把他的名字的发音咬得重重的,看着可爱的小个子法师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过错似的。然后他一挑眉,面对那双无措的蓝眼睛做出一个“我说错什么了吗”的表情。

“那么我真该感激那群家伙才对,没有这颗幸运的子弹,我还要多久才能抓住你呢?”

“抓住我?”

“你的心,Harold。”Reese抿出一个微笑,然后把牛奶搁在茶几上,顺带捉住对方温暖的手指,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然后他继续问道,“这杯牛奶里应该没有失忆魔法之类的东西吧?”他朝着那双蓝眼睛笑了笑,“一个有魔法的全新世界,我觉得我不是很想忘记它。”

但是Finch没有立即答话,这让Reese有些惊讶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你不会真的加了吧?”

然后他不得不等待了一会儿才得到对方的回答。

“……我本该加的。”法师是这样说的。

“但是?”

“但是……”Finch说,犹豫地吞咽了一下,“我也并不希望你忘掉今晚的一切。”

“并且?”

“并且?”这下法师重新开始疑惑了,“并且什么?”

“噢,天呐,Harold,”Reese佯装做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瞧瞧你这屋子,你这片屋顶,我还以为你会很浪漫。”

“浪漫?”法师先生看上去更加疑惑了,他先是茫然地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然后重新把目光聚焦到跟他距离不过十几英寸的Reese身上,“这跟现在的情境有什么关联?”

这下Reese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无奈也更加受不了了,可是他的嘴角带笑。

“天呐,Harold,”他一边摇头,一边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应该说,‘我希望你开始跟我约会,John’,”他试图装出对方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到底还是归于失败。“并且——”他神秘地顿了顿,“我想我现在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哪句话?”Finch困惑地问道,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向前看,Harold,向前看。”

他说完,极其轻松地揽住对方近在咫尺的身躯,倾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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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2016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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