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茶饮酒的李仙君/酿酒饮茶的凤仙君。脑洞来源《醉仙歌》。

#文化用时方恨少#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OOC#

不会起任何好听好看的名字，没有优美的文辞，也没啥内涵。标题随便取的，等我想到了更好的再改吧。

微量细节有借鉴《奈何》。

才疏学浅，鄙陋之作，聊供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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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凤祁然第一次听闻李仙君的名号是在五百年前。彼时他初由人化仙，萧索仙界里无人相识，倒也乐得冷清自在，兀自在拂尘涧旁用仙法化一座素阁雅居，衬着“拂尘”的涧名，起名“净台”，就这么酿了二十年的孤酒。

直到那一年的正月十五，九天玄女的万岁寿辰。仙人竞相送礼道贺，凤乾出生酿酒世家，到了天上也只操得旧业。他坐在拂尘涧畔的漱心亭里暗自思索，九天玄女虽然已经到了万岁生日，可向来喜爱热闹，倘若仗着一点浅薄才学，送了字画，反倒不见得会讨喜。幸好十年前绮园里霜迟花开，仙界竟无一人懂得用这奇花酿酒。他将酒取名“缠梦”，送了去，得幸不至于落得个无礼可送的窘境。

他的第一个朋友正是和玄女向来交好的百花之主根仙子。十年前他在绮园采花之时就遇见过这位巧笑嫣然的美仙女，然而凤乾向来性子清冷，不喜与人闲聊谈笑，遇见了也不过恭恭敬敬拱手一揖，就算打过了招呼。

可是缠梦一杯入心入骨，这百花仙子倒率先来拜访他了。凤乾见她颜色妩媚，身段婀娜，竟不像是个清心寡欲的仙人，反倒像那妖界的公主，不由得好生惊讶。初次交谈时，碍于礼节，不便多问，可是一来二往，这媚态万千的根仙子居然也跟他这孤言寡语的酒仙成了好友，凤乾这才知道原来这百花仙子升仙之前的的确确是妖界中人，原名沙蔓，后来云游凡尘，在那断绝山脉得仙人指点，方才心中通透，化恶为善，不过百年时光，就已尽除罪孽，在天界得号为“根”，至此化妖成仙。

两人你来我往，沙蔓已经尝遍了凤乾的美酒佳酿，然而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凤仙君清心寡欲，酿酒不碰酒，手旁总有清茶一杯，根仙子也就没有藏着宝贝不分享的道理了。

那年六月盛夏，雪荷素光在偌大镜湖中延绵数十丈，凤乾在湖心亭里抿了一口拂尘茶。

“如何？”根仙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我的茶果然不同凡响吧？”

然而凤乾却是一脸怔松地望着雪荷满塘，没有说话。

良久，他幽幽一声叹息，把茶杯放下了，“我三岁饮茶，六岁就开始跟着家父学习酿酒，修仙二十余年，得阳寿七十七，仙寿算到如今也有二十年了，百年时光，竟没有喝得过如此好茶。”

“那又何必叹气呢？”

“你把这一小罐茶叶当成宝贝，想必是制茶人早已不在了。不知是何许高人，却命途之舛若此，这绝世的茶再无人制、无人品，我难免心中惋惜。”

根仙子坐在他身旁，忍不住一番端详，凤仙君清冷的眸子果真是幽愁无限，为一杯茶感慨若此，即使在天千年，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奇仙，为此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果然换得凤乾的疑惑。“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可爱，”沙蔓盈盈而笑，“何许高人，不错，制茶人正是仙界高人；命途多舛，也不错，因为李仙君被罚下凡历五世磨难，至今恐怕第一世都尚未轮转完呢；然而再无人制、再无人品，却也不至于，毕竟李仙君仙品甚高，罚完了，仍旧回仙界来做他的逍遥仙人，五百年后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被罚下凡？”凤乾疑惑，“为何缘故？”

这一问倒让沙蔓犹豫了一下。“我成仙前性子顽劣，不喜事事依法依规。这缘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记着，仙界中人向来忌讳谈论被贬被罚之仙，你今日知道了，明日忘记便是。”

她见凤乾微微一点头，便说了下去，“这李肆李仙君，生前便是朝廷将军，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人仗义，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受苦受难。三十年前他偶然下凡游历，见到一个艺名阿茜的青楼歌姬，那歌姬已被商家富贾的公子赎走，本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得了个如意郎君，不想官人却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账，在夫家倒吃了比在青楼更多的苦。好巧不巧，那阿茜正是他生前青梅，仙君见故人被辱，更是气愤，出手把她那混账的夫君教训了一顿。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然而这红颜薄命的阿茜的命数早已定下，本该被夫君失手打死的女子却好端端活了下来，正是李仙君无意间篡改了他人命数。冥王一路告到天帝跟前，指责李仙君尘心未尽，坏了冥府规矩。天帝一向看好李仙君，只是仙人有罪不可不罚，把原来的历劫十世宽为五世，便把他罚下了凡间。”

这么一段故事由来让凤乾眉头更加紧锁了，“没想到天庭律法竟如此苛责无情，救人一命反倒成了李仙君的罪过了。”

根仙子也幽幽叹一口气，“这话说出来，在你我之间可相安无事，千万不能跟旁众谈起。然而虽然如此，冥界也的确有冥界的规矩，生死由命，不可不守。”

关于李仙君的话题，二人就谈到这里。拂尘饮尽了，凤乾却不由得思绪纷杂。这个不盲守规矩，至情至性的李仙君，想必是个跟自己一样寡淡疏离的仙人吧。他日若有幸结识，共论茶道，同赏风雅，在这寂寥的仙界，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

[贰]

五百年不过弹指一瞬，绮园花开又败，满园芳华，不知几度。每到天界盛宴，凤乾凭着他的酒总能大出风采，岁岁朝朝，即使从不刻意结交，也多少有了些朋友。只不过淡漠疏离的性子仍是不变，五百年来，凤乾总是独守着自己的净台和拂尘涧那一汪清泉，偶尔云游，也不忘采集奇花、仙草、异果。偶尔沐浴焚香，着一身素白鹤氅，在月下抚琴一曲，无论哪个仙人都少不得叹一句这真真切切的淡泊宁静，无欲无求。

根仙子见他如此喜爱饮茶，便大方地将一罐拂尘都赠与了他。说来好笑，凤乾一心记着五百年之长久，却不见这对神仙来说也不过拂袖之间。因为舍不得，他总到有抚琴的雅兴的时候才肯为自己泡上一壶，五百年下来，那小罐茶叶竟也才刚刚见底。

然而，还没等他有时间忧虑起那空空荡荡的白瓷小瓶，沙蔓就已经笑盈盈地来净台跟他分享消息了。

“一天到晚闷在这里，雪荷再美，花期也不过短短十年罢了，你就不想着要出去走走？”然而还没等凤乾回话，她便继续说了下去，“罢了罢了，都五百年了，我也知道你的性子，方才不过开个玩笑。但是我是真心想让你出去走走玩玩，你成仙五百年，怕是连碧梵天*都没出过几回吧？”接着她仍旧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再过两天便是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之日，你可知道？”

凤乾不由得愣了一愣，“知道。可是这——”

根仙子又是微微一笑，“我要说的事无关中元鬼节，我要说的是，之前那被罚下凡尘的李仙君，已度完五世之劫，七月十五正是他的还魂之日，也就是——他仙元归天之日，你可要跟着众仙去朱雀门迎一迎？”

凤乾初听她说说时尚且不明所以，直到听闻“李仙君”三个字，这才跟前些日子耳边漏过的一些风声联系起来，原来逍遥仙君归位的消息不是假的。他心中一动，不曾多想就要应下，可是张口之际又突生顾虑，不免犹豫起来，“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

“我与李仙君素未谋面，而迎他归来的众仙客想必都是他的熟人，我到仙界不过数百年，仙位低微，恐怕不宜与他们同列相迎。”

沙蔓行事向来不爱循规蹈矩，对他的顾虑更是不能体会，当即轻轻一笑，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祁然祁然，亏得你已看破凡尘，得道成仙，怎么一把五百年的老骨头了，反倒迂腐至此呢？”她一打趣凤乾就爱唤他的字，凤乾原来是有几分不喜的，然而既然这百花仙子跟他最为亲近，唤一声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凤乾当初三番五次地纠正她，却不得成效，也就随她去了。如今沙蔓又笑他迂腐，他皱了皱眉，却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说他迂腐，自然是友人间随口的玩笑。凤乾向来是个薄脸皮，年少时总是容易害羞，时常被别人笑话，与那黄花闺女作比；在天五百年，除了沙蔓这一个素喜言笑的仙女，再无别的至交好友；点头之交，自然客套疏远。旁人只见凤仙君仙风道骨，清冷如松，也不可能有些别的了解。总而言之，这薄脸皮的酒仙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去瞧上那仙君一眼了，依他的话说，“来日方长，有缘必当有聚，不必着急。”

*

[叁]

话虽如此，仿佛信誓旦旦一个保证似的。然而事到临头，凤乾还是没忍住去了碧真天的朱雀门。日后回忆起当时心境，也忍不住要赧然一笑，心想大抵正如自己所言，是“缘来至此”之故。

凤乾腾云而行，只刚到碧真天，就见朱雀门旁人影重重，数目足有数十，可见李仙君人缘之好。

既然已经说定了自己不来，凤乾悄悄降在地面上的时候难免心虚，更加不敢太过靠近人群，被旁人看见倒还好说，但如果被沙蔓瞧见了，恐怕又是要有一番打趣了。

李仙君仙元归天正在午时，阳气最盛，可防那些不知好歹的小鬼想要碰运气，从黄泉直升碧落。凤乾仰头望去，日光正盛，大抵离午时已经不远了。果然，只见远处白光朦胧一现，人群哗然而动，凤乾也没忍住向前走了几步，自知不该，又生生停下了。

不多时，众仙簇拥着一个他看不真切的人影，一点点往东面挪去，正是凤乾所在方向。他心下一慌，更加往远处侧让。所幸仙人众多，他定了定神，故意混入人群，却也没被任何人注意，这个角度恰好让他看见中心人物的侧脸，那李仙君适才由鬼归仙，身上穿着的是没有任何点缀的白衣，墨色的长发乱乱地散着，再加上谈笑间那一抹显而易见的憔悴，不像仙人，倒像个囚犯。

可是这李仙君——

他像是注意到了这么个暗暗窥视的存在，朝他的方向侧了侧目光。

凤乾蓦地顿在了原地，差点让后来人给撞上。

——英眉俊目，何以俊美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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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在道教文化里原指东方第一层天，但出于种种原因，我把设定给改了。“碧落”为天界总称，下分东南西北四边天，下分另有各六层天，总共四六二十四层天。“碧梵”是西方天第六层，“碧真”是南方天第一层。朱雀指南。

李肆字退思，下文有说明（“退思”其实是摘自倚屠中谢逊的字）；

凤乾字祁然，乾是八卦里至阳第一卦，代表天，可以说是中文里气魄最大的一个字，祁同有“盛大”之意，也有“舒缓”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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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本来是想一发完的，但是这么个爆字数的结果我早已料到了【远目）        2017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