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

[RF]Addiction·13(高中生Reese/教师Finch)

写完舞男再写这个,着实精分……五月三号快来到了,我希望届时自己能撒点糖给大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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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Nathan的电话是在晚上十点打来的,他前天晚上为了测试一个程序熬到了凌晨三点,今天又有三节课要上,半个小时前洗完澡出来就开始昏昏沉沉地发困,但是程序仍然需要修改,他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夜间牛奶。

二月的雨阴冷极了,热水为他的身体暂时积聚了一些热量,但是坐在不开暖气的书房里,他起身去客厅拿起电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双脚首先扛不住寒冷的侵蚀,已经冷了下去。

“没睡吧,哥们儿?”Nathan的嗓音在穿越千万里传入他的耳膜时仍不减活力,Finch在听到好友的声音后放松地向后一靠,倚在了玄关处的木柜上。

他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左手随意地揉了揉额角,“听你的语气不像是有正事。”

“怎样才算是正事?难道非得像以前那样,我搞不定什么了来求你帮忙才叫正事?”Nathan对他的第一句就表达出了明显的不满意,但是这种不满没有持续超过三秒,他的语气重新活泼起来,在普亚卢普的夜雨里显得格外明朗。

“我和Olivia要结婚了,”志得意满的年轻人用得意的语调宣布道,在贴心地留给好友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后,他公布了他的下个指令,“你必须得来给我当伴郎。”

Finch真正感到了惊讶,他犹豫了几秒,因为自己的为难而直起了身体。“谢谢你这么看重我的友谊,Nathan,”他缓缓说道,眼睛盯着地面,“但是你知道我抽不出身。”

“请一星期假呗,再不济三天就够。”

“学生的课会被落下。”他说着,百无聊赖地迈开脚步,无意识地朝窗前走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大咧咧的好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提出什么不符他的原则的反驳,他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几声,这让Finch有些迷惑。“早猜到你要这么说,你这个责任感重大的好老师。”Nathan笑着说,“我们在放春假的时候结婚,Olivia明明只见了你两面就对你念念不忘,你要是不来首先说不肯的一定是她――哼,我都要嫉妒你了。”

这句半开玩笑的戏言惹得倚在窗边的Finch在屋内的黑暗里同样轻笑起来,温暖的呵气朦胧了冰冷的窗玻璃,“还是省省你喝干醋的本事吧,Nathan,”他听到自己颤抖的气声在话筒里传递出电流快乐的杂音,他们各自傻气地笑了几秒钟,为了这句简单的玩笑,也为了其中一人近在咫尺的幸福。“好的。”他说,“好的。”

“所以你答应了。”

“你有给我第二个选项吗?”Finch调皮地反问道,引来对方的又一阵笑声。

然后突然间,他们陷入沉默。

Finch面对这突然到来的寂静有些不知所措,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重新聚焦在窗外缓慢滑动的雨珠上,昏黄的路灯光把它们衬出暖意。

“还有什么事?”他听到自己问。

对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答,他忍不住挪下电话看看是否已经断线,但是闪动的数字告诉他通话仍在继续。

“其实也没什么,”他听到Nathan尴尬的干咳,“就是……你的男孩怎么样了?”

他的呼吸滞住了。他想要向等待着的对方尽快做出一个回答,但是他的声带仿佛被什么无形的蛛网给胶着了,而挣脱却又显得如此困难,以至于Nathan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担忧的呼唤声,“Harold?”

“是的。”他挣扎着回应道,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那么……不太好,”于是另一个人的语调也因此沉重起来,“我猜。”

“……是的。”

“这么说你没改变心意,你还是拒绝了他。”

“……是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再告诉我‘是’了!”对面的男声陡然暴躁起来,又在下一秒迅速回归那种沮丧的沉闷,“――那么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Finch在电话这头沉默着扯出一个苦笑。Nathan对这件事大概还是有所不解,无论这份感情显得多么真诚并且珍贵,它仍旧诞生于错误,萌芽于错误,而Finch绝不能让它错误地继续生长下去。

“你弄错了,Nathan,我无关紧要,”他尽可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感到自己喉间苦涩,但他忽略了这一点,“但是John――”说出这个名字仍让他不可避免地感到窒息,他困难地吞咽了一下,“但他不能继续错误地对我抱有感情……他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可压抑的高声叫喊,Finch被他激烈的反问给刺得瑟缩了一下。“你难道真有这么蠢,Harold,”对方的语气仍旧是难以置信的愤怒,“认为一个爱你的人需要的不是你而是什么‘更好的’?老天――那个可怜的小子,他爱的人是个笨蛋。”Finch能想象出他在另一边夸张地摇头叹息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此刻痛苦和寒冷仍旧不肯放松地折磨着他,他说不定会因为这句话而轻笑出声。

“我一无所有,能带给他的只有危险和不稳定,”他说,“我仍是个通缉犯,将来还会面对更多的不可测因素。”

“这根本就是你逃避的借口。”Nathan立刻接道,一针见血到让Finch开始哑然,“你本可有所依靠,再说用这个来测试他的真心也未尝不可。”

Finch没有回答,这让他的好友精疲力竭地再度叹了口气,“你有没想过他会多么痛苦?”

“他会好的。”他这下倒是很快就回答了,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像是条件反射,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都会好的。

是吗?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是这样吗?

他很久没有见过John了,就到让人怀疑他是否还好好地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不再在他的班级任教,即使碰见了他的班主任也无从问询。他不可抑制地感到不安,为此忍不住在遇见Grace的时候向她打听。

“Reese还是能说能笑,”Grace说,“但是那双让我羡慕极了的绿眼睛已经黯淡下来了,他上课时常走神。”

“那么你有提醒他吗?”他问。

而女老师在听了这句话之后,仅仅露出了一个忧愁的苦笑。

“我提醒他什么呢?”她说,“他的心里只有你,我提醒他什么呢?”

担忧使他梦见这个学生的次数越来越多,记得较为清晰的梦就有四次,最近一次是在上个星期,也是他唯一一次梦到自己回应了他的感情。梦里他们在接吻――他根本没接过几回吻,也不懂任何技巧,但是那个吻感觉好极了。

“别离开我。”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一句话,青年在春日的夕阳里半跪在他的办公椅旁,恳求地环抱着他。

“……你一意孤行。”Nathan低声说,论倔强他一定比不过自己。

“我总是一意孤行。”他真的微笑起来,直起身体不再倚着冰冷的墙壁,“再见,Nathan。”

“再见,白痴。”Nathan说,“别忘了约定,婚礼是三月十三日。”

“不会忘。”他说。电话挂了。他在原地站了几秒,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深呼吸了一次,这才重新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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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2016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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